让我们相亲相爱一百年不动摇

本文仅为互联网中转载,本人声明对文中的文字完全不认识,对里面隐晦的东西也完全不理解,这篇文章是我家邻居李大麻子的表哥张瘸子练习复制粘贴的时候发表的,谢绝跨省追捕!

我的身体不好,前后换过三个大夫。这天,第四个大夫来了。他穿得很朴素,但一看上去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前面那位大夫的衣领,在他屁股上重重一踢,把他踢到很远的地方。

“你不踢他不走。”

他擦擦手。说。我一下子就迷上他了。再说我也恨死前面的大夫了,所以觉得很解气。

“只有我才能救你。”他告诉我。我激动得都快哭了。这句话,后来我知道,是疗法之一,每天二十四剂,偶尔还要加服。

他住了下来,把以前的大夫留下的一切痕迹清除干净,搜出我家里一切和医学有关的东西,有的烧掉,有的搬到他的卧室里去。

然后他开始给我治病。他的药性很猛,我立即全身发热,再也躺不住了。

“你从此站起来了!”

他宣布。我们一起庆祝。以后每到这个日子,我们都要开Party。

大夫(以下凡是“大夫”字样都指他,因为他说了,世界上实际只有他一个真正的大夫,他给我看了辞典,那上面果然写着:“大夫:我。”别的大夫,从此 改称 “庸医”,“骗子”,“杀人犯”,我的疗法之二就是每天和他一起痛骂他们。当然一般是在家里骂,在外面大夫还是很有风度的,哪次出门都拉上拉链。大夫也有 些同门兄弟,他允许称他们为“大夫”,只是要在前面加上“蒙古”字样。他甚至有一个师叔,不过据他说,那家伙靠不住,迟早要被革出教门)给我治订了若干个 五年疗程,听起来真是让我兴奋。然而正在我觉得快要好了的时候,病情又开始反复,并有一些新的症状。我开始诉苦。

“大夫,我的右腿痛。”

他用木棍用力打我的右腿,直到它不痛了。

“大夫,我想咳嗽。”

他用袜子堵住我的嘴一星期,只是在服药时才打开一会儿。我再也不想什么咳嗽的事了。

大夫钉死门窗,不让有毒的空气进来。他检查我的读物,除了《左传》,全都销毁或由他重写。他告诉我,世界上只有一种学问,就是医学(同前例。指他的学 问),别的或者是瞎扯蛋,或者是为医学服务的。有些人现在还不信医学,但他们迟早要得大病,到奄奄一息时自会来上门求他。我们经常为这个前景夜不能寐。

没想到我先奄奄一息了。大夫很生气,认为我不配合他。他再一次检查我的房间,又搜出些东西。

“你的病根在脑子里。”

他指挥我的手打我的脑袋,偶尔也左右互搏。他看得很满意,说:

“这疗法以后要经常搞,至少十年一次。”

这条街上还有别的庸医在开业。大夫说,我久病不瘳,都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干扰我的心志,在我的饮食里下毒,他们的药气钻进钉死的门窗,腐蚀我的肌体。他用恐怖的语调警告我:

“他们会用美好的生活来诱惑你。”

“那好的很啊!”我高高兴兴地说。

为这句话我忏悔了很久。为了表示悔改,我说:

“那咱们去把他们都灭了吧。”

大夫认为还不到时候,我还不够健壮,打不过他们。作为练习,他只是叫我去打了邻居的孩子一顿。

看到我快死了,大夫很发愁。他在我家已经住惯了,还真舍不得离开我。看到他经常为我工作到深夜,我又是感动,又是羞愧自己的素质真是太差了,老让他操心。

有一天他从书房里出来,皱着眉头说:

“也许那些庸医也有些好的经验……特别是在小的方面……我们不能太骄傲了……我得出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治的。”

“您可别这么说,治死事小,失节事大呀。”

“你死了我怎么办?”他有些发脾气了。“你难道就不为我的名声想想?”

大夫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说:

“咱们的伙食大差了,吃大锅饭可不成。”

他把诊金提高了一倍。

从此他经常外出,开销虽然大了些,但我们的生活也在改变。他打开了一扇小窗,以锻炼我的免疫能力。还买了两台电视机,他看大的,我看小的。

尽管药方没变,他把各味药的用量予以改革,变得不那么苦了。(有一天他甚至把汤都换了。)连我也觉得自己好了一些,这时他开始允许我说一点话,有一天我说:

“要不要请别的大夫来看一看?”

“胡说!”大夫勃然色变。我很久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了。

“我的意思……只是试一试……试一试而已。”

“试一试?他们能保证一定药到病除吗?”

“这个自然不能……谁又……”

“着啊!”他打断了我。“那还有什么好试的?再说,你不还活着吗?今天晚上咱们不是还吃红烧肉吗?放下筷子就乱讲。”

“我总是这样打焉儿……”

“打焉儿有什么不好?打焉压倒一切。”

“我看隔壁的人就……”

“隔壁是隔壁,你是你,你们家情不同。你不懂,不和你说了,去把袜子拿来。”

大夫发现,那些庸医的凡是有效的疗法,他自己的书也有,只是他以前没注意。

“他们抄了我的我都不知道。”大夫闷闷不乐地说。“看来咱们对医学的博大精深认识还不够。”

他把医书重写了一遍,修改了一些定义。改动如此之大,我都有点替他担心。好在基本的四条没变,他说,别的也就无所谓了。

这四条是:

一,只有他才能治我的病;
二,只有他的医学才能治我的病;
三,只有他的疗法才能治我的病;
四,只有他才拥有对以上三条的解释权。

大夫说,他生来就是为我服务的。我有时也闹点小别扭,但他从来不用“我不给你治了”一类的话吓唬我;有时我对他尊敬过了头,他还提醒我,他是我聘用 的,我是主人,应该时不时的说着他点儿,省得他犯错误。不过我可没见过他犯错误,有时大夫的手,或脚,或别的什么地方会出格一点儿,但大夫本人从未犯过错 误,他就压根儿没有这种能力。我们生活在一起,亲密无间,我的就是他的,他的虽然不是我的,但他是我的,也等于他的就是我的。邻居嫉妒我们的关系,经常挑 拨我,说他的坏话,我都一一汇报给他。有时我听不懂,也回来问他:

“大夫,什么叫‘解聘’呀?”

“就是自杀的意思,我的孩子。”

我当然不想自杀。于是,就像童话里说的,我和我的大夫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下去,准备坚持一百年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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